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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-重返家园 (第2/5页)
,只是凄楚地提醒他:家就在这儿,它需要他。 这呼声是清晰的,这召唤是明确的。他必须立即服从,回去。“鼠儿!”他满腔喜悦,兴奋地喊道,“停一下!回来!我需要你,快!” “噢,走吧,鼹鼠,快来呀!”河鼠兴冲冲地喊,仍旧不停脚地奋力朝前走。 “停一停吧,求求你啦,鼠儿!”可怜的鼹鼠苦苦哀求,他的心在作痛。“你不明白!这是我的家,我的老家!我刚刚闻到了它的气味,它就近在眼前,近极了。我一定得回去,一定,一定!回来吧,鼠儿,求求你,求求你啦!” 这时河鼠已走在前面很远了,没听清鼹鼠在喊什么,也没听出鼹鼠的声音里那种苦苦哀求的尖厉的腔调。而且,他担心要变天,因为他也闻到了某种气味——他怀疑可能要下雪了。 “鼹鼠,咱们现在停不得,真的停不得!”他回头喊道。“不管你找到了什么,咱们明天再来瞧。可现在我不敢停下来——天已经晚了,马上又要下雪,这条路线我不太熟悉。鼹鼠,我需要依靠你的鼻子,所以,快来吧,好小伙!”河鼠不等鼹鼠回答,只顾闷头向前赶路。 可怜的鼹鼠独自站在路上,他的心都撕裂了。他感到,胸中有一大股伤心泪,正在聚积,胀满,马上就要涌上喉头,迸发出来。不过即便面临这样严峻的考验,他对朋友的忠诚仍毫不动摇,一刻儿也没想过要抛弃朋友。但同时,从他的老家发出的信息在乞求,在低声哺哺,在对他施放魔力,最后竟专横地勒令他绝对服从。他不敢在它的魔力圈内多耽留,猛地挣断了自己的心弦,下狠心把脸朝向前面的路,顺从地追随河鼠的足迹走去。虽然,那若隐若现的气味,仍旧附着在他那逐渐远去的鼻端,责怪他有了新朋友,忘了老朋友。 他费了好大劲才撵上河鼠。河鼠对他的隐情毫无觉察,只顾高高兴兴地跟他唠叨,讲他们回家后要干些啥。客厅里升起一炉柴火是多么惬意。晚饭要吃些什么。他一点没留心同伴的沉默和忧郁的神情。不过后来,当他们已经走了相当一段路,经过路旁矮树丛边的一些树桩时,他停下脚步,关切地说:“喂,鼹鼠,老伙计,你像是累坏了、一句话不说,你的腿像绑上了铅似的。咱们在这儿坐下歇会儿吧。好在雪到现在还没下,大半路程咱们已经走过了。” 鼹鼠凄凄惨惨地在一个树桩上坐下,竭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,因为他觉得自己就要哭出来了。他一直苦苦挣扎,强压哭泣,可哭泣偏不听话,硬是一点一点往上冒,一声,又一声,跟着是紧锣密鼓的一连串,最后他只得不再挣扎,绝望地放声痛哭起来。因为他知道,他已经失去他几乎找到的东西,一切都完了。 河鼠被鼹鼠那突如其来的大悲恸惊呆了,一时竟不敢开口。末了,他非常安详而同情地说:“到底怎么回事,老伙计?把你的苦恼说给咱听听,看我能不能帮点忙。” 可怜的鼹鼠简直说不出话来,他胸膛剧烈起伏,话到口中又给噎了回去。后来,他终于断断续续哽咽着说:“我知道,我的家是个——又穷又脏的小屋,比不上——你的住所那么舒适——比不上蟾宫那么美丽——也比不上獾的屋子那么宽大——可它毕竟是我自己的小家——我喜欢它——我离家以后,就把它忘得干干净净——可我忽然又闻到了它的气味——就在路上,在我喊你的时候,可你不理会——过去的一切像潮水似的涌上我心头——我需要它!——天哪!天哪!——你硬是不肯回头,河鼠——我只好丢下它,尽管我一直闻到它的气味——我的心都要碎了——其实咱们本可以回去瞅它一眼的,鼠儿——只瞅一眼就行——它就在附近——可你偏不肯回头,鼠儿,你不肯回头嘛!天哪!天哪!” 回忆掀起了他新的悲伤狂涛,一阵猛烈的啜泣,噎得他说不下去了。 河鼠直楞楞地盯着前面,一声不吭,只是轻轻地拍着鼹鼠的肩。过了一会,他沮丧地喃喃说:“现在我全明白了!我真是只猪!——一只猪——就是我!——不折不扣一只猪——地地道道一只猪!” 河鼠等着,等到鼹鼠的哭泣逐渐缓和下来,不再是狂风暴雨,而变得多少有节奏了,等到鼹鼠只管抽鼻子,间或夹杂几声啜泣。这时,河鼠从树桩上站起来,若无其事地说:“好啦,老伙计,咱们现在动手干起来吧!”说着,他就朝他们辛辛苦苦走过来的原路走去。 “你上(嗝)哪去(嗝),鼠儿?”泪流满面的鼹鼠抬头望着他,惊叫道。 “老伙计,咱们去找你的那个家呀,”河鼠高兴地说,“你最好也一起来,找起来或许要费点劲,需要借助你的鼻子呀。” &ld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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