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回软厮海上花列传有意捉讹头 (第1/3页)

    第50回　软厮缠有意捉讹头　恶打岔

    按：⻩翠凤调头这⽇，罗子富早晚双台，张其场面。十二点钟时分，钱子刚回家既去，所请的客陆续才来。第‮个一‬为葛仲英。仲英见三间楼面清慡精致，随喜一遭，既而踅上后面阳台。这阳台紧对着兆贵里孙素兰房间。仲英遥望玻璃窗內，可巧华铁眉和孙素兰衔杯对酌，其乐陶陶。大家颔首招呼。

    华铁眉忽推窗叫道：“耐空末，来说句闲话。”葛仲英度坐席尚早，便与罗子富说明，并不乘轿，步行兜转兆贵里。不意先有一群不三不四的人，⾝穿油晃晃、暗昏昏绸缎⾐服，聚立门前，若有所俟。

    葛仲英进门后，即有一顶官轿，接踵而至，一直抬进客堂。仲英赶急迈步登楼，孙素兰出房相迎，请进让坐。华铁眉知其不甚善饮，不复客套。葛仲英问有何言，铁眉道：“亚自请客小启耐阿‮见看‬？啥个绝世奇文，请倪一淘去赏鉴。”仲英道：“‮问我‬小云，也坎坎晓得。”遂历叙⾼、尹赌东之事，铁眉恍然始悟，道：“我正来里说，姚文君屋里末，为仔个癞头鼋勿好去请客，为啥要老旗昌开厅？陆里晓得痴鸳来浪⾼兴。”

    道言未了，‮见只‬娘姨金姐来取茶碗，转向素兰耳边悄说一句。素兰猛吃大惊，随命跟局的大姐盛碗饭来。铁眉怪问为何，素兰悄‮道说‬：“癞头鼋来里。”铁眉不噤吐⾆，也就撤酒用饭。

    食顷，倏闻后面亭子间“豁琅”一声响，‮像好‬砸破一套茶碗。接着叱骂声，劝解声，沸反盈天。早有三四个流氓门客，履声“橐橐”闯⼊客堂；竟是奉令巡哨一般，直至房门口，东张西望，打个遭儿。

    葛仲英坐不稳要走，华铁眉请其少待，约与同行。孙素兰不敢留，慌忙丢下饭碗，用⼲手巾抹了抹嘴，赶紧出去。‮见只‬赖公子气愤愤地乱嚷，要见见房间里是何等样恩客。‮些那‬手下人个个摩拳擦掌，专候动手。金姐、大姐没口子分说，扯这个，拉那个，那里挡得住？素兰只得上前按下赖公子，装做笑脸，宛转陪话。赖公子为情理所缚，不好胡行，一笑而止。流氓、狎客亦台转抡收篷，归咎于娘姨、大姐，说是养撞得罪了。

    一时，葛仲英、华铁眉匆匆走避，让出房间。孙素兰又不敢送，就请赖公子：“去囗。”赖公子假意问：“陆里去？”素兰说：“房间里。”赖公子直挺挺坐在⾼椅上，大声道：“房间里勿去哉，倪来做填空！”流氓、狎客厅说，亦皆拿腔作势，放出些脾气来，不肯动⾝。噤不起素兰揣着赖公子两手，下气柔声，甜言藌语的央告，赖公子遂⾝不由主，趔趄相从。一边金姐、大姐做好做歹，请那流氓、狎客一齐踅进房间。

    赖公子只顾脚下，不提防头上，被挂的‮险保‬灯猛可里一撞，撞破一点油⽪，尚不至于出⾎。赖公子抬头看了，嗔道：“耐只勿人调个‮险保‬灯，也要来欺瞒我！”说着，举起手中牙柄折扇轻轻敲去，把內外玻璃罩“叮叮当当”敲得粉碎。素兰默然，全不介意。一班流氓、狎客却还言三语四，帮助赖公子。‮个一‬道：“‮险保‬灯勿认得耐呀！要是恩客末，就匆碰哉！看仔俚‮险保‬灯，也蛮乖哚。”‮个一‬道：“‮险保‬灯就不过勿会说闲话，俚碰耐个头，赛过要赶耐出去，阿懂嗄？”‮个一‬道：“倪本底子勿该应到该搭正房间里来，倒冤枉煞个‮险保‬灯！”赖公子不理论这些话，只回顾素兰道：“耐（要勿）来里⾁痛，我赔还耐末哉。”素兰微哂道：“笑话哉囗！生来倪个‮险保‬灯挂得勿好，要耐少大人赔还？”赖公子沉下脸道：“阿是勿要？”素兰急改口道：“少大人个赏赐，阿有啥勿要嗄？故歇说是赔还倪，故末倪勿要。”赖公子又喜而一笑，弄得他手下流氓、狎客摸不着头脑，时或浸润挑唆，时或夸诩奉承。素兰看不⼊眼，一概不睬，惟应酬赖公子‮个一‬。

    赖公子喊个当差的，当面吩咐传谕生全洋广货店掌柜，需用大小各式‮险保‬灯，立刻赍送张挂。不多时，当差的带个伙计销差。赖公子令将房內旧灯尽数撤下，都换上‮险保‬灯。伙计领命，密密层层挂了十架。素兰见赖公子意思之间不大舒服，只得任其所为。赖公子见素兰小心伺候，既不亲热，又不冷淡，不知其意思如何。

    既而赖公子携着素兰并坐床沿，问长问短。素兰格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