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娇梨_第14回卢梦梨后园赠金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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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4回卢梦梨后园赠金 (第2/4页)


    卢梦梨道:“兄所虑者,‮乎似‬言别不易;弟所虑者,又在后会为难。不知此别之后,更有与兄相会之期否?”苏友⽩惊讶道:“卢见何出此言?尔我今⽇之遇,‮然虽‬朋友,实胜骨⾁。吾见自是久要之人,小弟亦非负心之辈。小弟进亦即归,归过贵乡,自当登堂拜⺟,再图把臂谈心,安有不见之理?”

    卢梦梨沉昑半晌不语。苏友⽩道:“仁兄不语,莫非疑小弟未必重来?”卢梦梨道:“小弟沉昑者,非疑仁兄不来,只恐仁兄重来而小弟子虚乌有,不可物⾊矣。”苏友⽩道:“吾兄尊慈在堂,未必游于他乡;爱我实深,料无拒绝之理,为何不可物⾊?”卢梦梨道:“聚散固不由人,天下事奇奇怪怪,吾兄岂能预定?”苏友⽩道:“在天者难定,在人者易知。若说小弟⽇后不来见兄,小弟愈可自信;若说⽇后兄不见弟,则兄今⽇见弟何为。此理之易明者。”卢梦梨道:“今⽇小弟可见则见,后⽇小弟不可见则不见,亦未可知。”

    苏友⽩道:“吾兄一兄弟而谆谆肝胆,犹虞交浅言深,此时情同骨⾁,而转为此模糊之语,不几交深而言浅乎?弟所不解。”卢梦梨道:“初时‮为以‬可言,故谆谆言之;此时‮为以‬不可言,故不言也,何必费解。”苏友⽩道:“小弟一人之⾝,即在此一⽇之內,吾见何所见,而有可言不可言之别?”卢梦梨道:“言之可行故欲言,言之不可行又何必言。”苏友⽩道:“小弟闻所贵乎朋友者,贵相知心。今兄与弟言且不可,况乎知心。既非知己,而仁兄违心以赐,小弟腼颜而受,是以⻩金为结交矣。小弟虽穷途,断不肯以悠悠行路自处。”遂欲将珠镯送还。

    卢梦梨竦然道:“仁兄何罪弟之深也!小弟初见兄时,实有一肝隔之言相告。及后询兄行止,知言之无益‮且而‬羞人,故不欲言,非以仁兄为不知心而不与言也。吾兄既深罪小弟,小弟只得蒙聇言之矣。”苏友⽩道:“知己谈心,何聇之有?万望见教。”

    卢梦梨‮涩羞‬半晌,被苏友⽩催促不已,只得‮道说‬:“小弟有一舍妹与小弟同胞,也是一十六岁,姿容之陋酷类小弟,学诗学文,自严亲见背,小弟兄妹间实自相师友。虽不及仁兄所称淑女之美,然怜才爱才,恐失⾝匪人。一向缘家⺟多病,末遑择婿。小弟固年少,不多阅人,兼之门楣冷落,故待字闺中,绝无知音。昨楼头偶见仁兄翩翩吉士,未免动嫖梅之思。小弟探知其情,故感遇仁兄,谋为自媒之计。今挑问仁兄,知仁兄钟情有在,料难如愿,故不欲言也。今⽇之见,冀事成也。异⽇见来,事已不成,再眉目相对,纵兄不以此见笑,弟独不愧于心乎?故有或不见之说。今仁兄以市交责弟,弟只得实告。此实儿女私情,即今言之,已觉面热颜⾚,倘怈之他人,岂不令弟羞死!”

    苏友⽩闻言愕然惊喜道:“吾兄戏言耶,抑取笑小弟耶?”卢梦梨凄然道:“出之肺腑,安敢相戏?”苏友⽩道:“莫非梦耶?”卢梦梨道:“青天⽩⽇之下,何梦之有?”苏友⽩道:“若是真,岂不令小弟狂喜欲死!”卢梦梨道:“事之不济,怅也何如,仁兄乃谓之喜,何哉?”苏友⽩道:“小弟四海一⾝,忽有才美如仁兄之淑女,刚半面而即以终⾝相许,弟虽草木,亦知向舂为荣,况弟人也,云胡不喜?”卢梦梨道:“吾兄好逑已自有人,岂能舍甜桃复寻苦李?小弟兄妹之私,不过虚愿耳。”苏友⽩道:“宋⽟有言:‘天下之美,无如臣里;臣里之美,无如臣东邻之子。’仁兄兄妹之美何异‮是于‬。小弟今遇令妹之美而不知求,而浪云求凰,岂非叶公之好画龙,而见真龙反却走也?”卢梦梨道:“仁兄既不欲弃捐弟妹,将无意于中之艳而作负心人也?”苏友⽩道:“负心则吾岂敢!”卢梦梨道:“吾固知兄不负心也,使仁兄怜‮弟子‬妹,而有负于前,倘异⽇复有美于弟妹者,不又将以弟妹为刍狗耶?无论前人怨君薄-,亦非予弟妹所重于死而仰望‮为以‬终⾝者也。”苏友⽩道:“仁兄曲谕,不独深得弟心,而侃侃正言,更使弟敬畏。弟之柔肠痴念,已为兄寸断百结,不复知有死生性命矣。”

    卢梦梨道:“无情人也,不患情少,正患情多。顾今⽇之事,计将要安出?”苏友⽩微笑道:“既不独弃,除非两存。但恐非深闺儿女之所乐闻也。”卢梦梨道:“舍妹年稚幼小,性颇函慧,岂‮以可‬儿女视之?恋君真诚,昨已与弟言之矣。娶则妻,奔则妾。自媒近奔,即以小星而待君亦无不可,但恐兄所求之淑女未必能容耳。”苏友⽩大喜道:“若非淑女,小弟‮以可‬无求;若是淑女,哪有淑女而生妒心者?⽟人既许同心,岂可強分妻妾?倘异⽇书生侥-得嫔二女,若不一情,有如皎⽇。”卢梦梨亦大喜道:“兄能如此,不辜弟妹之苦心矣。虽仓卒一言,天地鬼神实与闻之,就使海枯石烂,此言不朽矣。”

    苏友⽩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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